奇异果体育平台大二那年,他偶然间刷到一个男性UP主爱心捐发的视频,深受感动,于是就此踏上蓄发之旅。从2021年到今年4月,整整两年零七个月,占据了他大半个大学时光。
“咔嚓咔嚓”,剪刀起落间,陈予展留了两年多的长发落下肩头,剪下来的40厘米长、三指粗的头发,将会被捐给公益组织Stars Club星动社的“为爱发声”捐发项目,经过加工后免费提供给化疗失发儿童。
这么多天的憧憬终于马上就要实现,我特别激动!但又似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。
头发邮寄出后的第五天,陈予展收到了捐赠证书。为纪念,他发布朋友圈并配文“如愿以偿”,评论区里满是惊讶与感叹,更有人留言“你真伟大”。陈予展腼腆一笑,觉得自己担不上“伟大”一词:“我只是成千上万捐发者中的一个,其中不少也是男性。”
努力的也不止是我们这些捐发者。公益组织的志愿者们要日复一日地耐心解答疑惑、审核申请书、发放捐赠证书、联系假发厂加工等,也很辛苦。”陈予展坦言,患癌脱发的小朋友们能够重拾信心,露出童真灿烂的笑容,是“我们共同的愿望”。
根据《中国肿瘤登记年报》测算,全国每年新发癌症病例数约为406.4万。除了忍受化疗的痛苦,许多患者还要被迫面对病理性脱发的事实。针对这些特殊群体,国内也有越来越多的公益组织开始关注他们并提供帮助。其中,比较正规的义剪捐发项目多由各大肿瘤医院、儿童医院牵头,高中、大学学生或患儿家长发起。
有人认为捐发没有必要,用人工合成材料就可以解决问题。“据说,有比较贴合人体的人造纤维可以制作假发,但价格过于昂贵。对患者家属和捐发的公益机构来说,负担较大。所以,我觉得目前实现愿望的最优解是捐发者与志愿机构的共同努力。”陈予展说,志愿者告诉他们:一般情况下,制作一顶假发,平均要用到5至10人的头发,后续加工费超千元,这些都由机构自己承担。
“刚开始,我每天一睁眼总会发现床上到处都有落发。”陈予展自我调侃,“我还总担心自己要秃了!”
头发到能扎起的长度后,新的困扰又接踵而至:上厕所时,他经常被误会,不得不咳嗽两声以自证;扎头发时,头皮被扯得很痛,每一两个月皮筋还会断掉;“吃饭吃着吃着一嘴头发”,必须不停“扒拉上去”;为了让发质符合捐发标准,洗头时,他还要细细抹上护发素、发膜等,原本五六分钟就可以洗完吹干的头发,要整整花上半个小时……
生活上的烦恼其实都还好。对我这种较为内向的性格来说,精神和心理的压力才是一场硬战。
上下课,买饭,去图书馆……每当陈予展走在人群中时奇异果体育,总能敏锐地感到他人投来的目光。“我也理解大家可能就是好奇。但头发越长,越来越多如同转动的摄像头一样的目光,让我难免不适。”陈予展感叹,这让他常常想起法国哲学中的概念——“他者的凝视”,“凝视”中有压力,也有动力。
“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造成的,而癌症患者们不仅要和病魔硬战,脱发还是被迫的。失发后,他们也会遇到‘他者的凝视’奇异果体育奇异果体育。”陈予展笃信,“我的坚持是有意义的,因为他们比我难上千万倍奇异果体育。”
现在回想起来,其实,“凝视”中还有温暖,陈予展很感谢哲学学院的师生们,他仍记得他们知情后的鼓励,还珍藏着老师送的带恐龙的小皮筋。“这两年多时间,在学习和生活的小圈子里,没人会特地来过问我,大家都很包容,我觉得我得到了大家的尊重。”
各个公益机构接收捐发的长度标准大多是30厘米,去年3月,陈予展达到要求,准备捐发。“其实,捐发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简单。”陈予展解释说,“有不少网友反映有些不良机构会把他人捐赠的头发用于售卖,我不想这种上当受骗的事发生在我身上。”他做足了功课,精挑细选出七八家机构并持续关注捐发活动信息。
“真正感到焦虑,是在今年二月份,我还专门去武汉儿童医院咨询过。”陈予展原计划的捐出时间正是毕业季。好在不久后,他终于了解到上海星动社开放捐发渠道的通知。顺利进入群聊后,他发现这已经是星动社的第四个大群,人数远超400。
“我真的很幸运。”陈予展说,负责人给出的办法是抽签,每个群聊抽30个人捐出头发,概率仅百分之六。捐发后,他并没有退群,为了群友也能早日捐发,他仍在继续关注各种捐发渠道,准备一开放就通知他们,“大家的急切,我感同身受。”
“相较以前,我看待事物的角度更加多样,对一些特殊群体和社会问题也多了些关注。”他坦言奇异果体育,“我们应当尝试着去包容和理解,一个更加开放多元的社会或许能够减少一些人的痛苦与压力。”